去洛杉矶
沿着5号公路往南
将繁复的湾区公路抛在身后
仿佛蜘蛛
用一根长丝
离开编织了很久的网
往下坠落
飘荡着到下一个目的地
开车去Santa Monica
立交桥和高速公路相交
像浸泡在洗衣机的粉色泡沫里
粘在一起
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
一个要下雨的傍晚
在这之前天空是蓝色
我们驾驶潜水艇
外面变得模糊
因为雨滴下潜到我们的世界
Selling
兜售家乡话
兜售诗歌
兜售朋友的味道
兜售一个雨夜的浪漫
兜售一些长发和短发的回忆
兜售关着灯发生的细语
每个人兜售每个人
每个人遇见中意的付不起的
付不起钱
付不起时间
付不起的语言和眼神
依然想要兜售
自己
坐上凳子
爬上桌子
每离开地面多一些
期待就更多一些
三峡好人
如果我没有离开家
那现在应该生活在水里
抬头看天空的时候
先看到鱼游来游去
然后才是现在的人在我的眼前划船飞过
再然后是天空和星星
星星，人，鱼，重叠在一起
如果没有离开家
那我就会一直是我
我在水里
和其他所有的当时新鲜的
静止在这里
周日睡到自然醒
桌子上没有添加任何香料的面包是夏天
干燥又带些甜的阳光
明亮的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