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十一月

斯科塞斯的第一部纪录片
只是回到家里
拍摄妈妈和爸爸的晚饭
然后一切都不同

推开门
看到屋子里忙碌的人
有阳光或者阴天
开心或者相互埋怨
无论怎么样都好
All my love
只要在一起

两只燕子飞到阳台
一只在屋檐下
认真检查白色木板构成的直角空间
拍打翅膀
停留然后开始回旋
人类世界里的狭小空间
一只落在了地面
踩着落叶四处张望
回旋然后停留
小心翼翼的
看着玻璃对面沙发上的我

不如快进直至那天
当你们衔着新泥归来
用唾液构造家

再长久
之于时光仅是一瞬
多么短暂
在我心亦是永恒

如何能忘记
一起在深海中游泳
跟随星星的轨迹滑翔
顺流而下又隐没在树荫
然后抬头
看到双子星
手拉手
跳起来华尔兹舞蹈

明亮的星

我想如他们一般坚定
恒久的守候夜空
辉映东北偏北的这一角
低头看高山的蓝色边缘亲吻黑夜
黑夜似深海
和目光所能及的未来交融
我想拉住你的手
似双子星十指紧扣
一齐朝向东方的蓝色星团
越升越高
看大天马奔去另一边缘

如何能忘记
我们曾看到他们
相互凝视
直至纯净的梦浸入眼眶

看到银幕上的patti想到纽约
看到alen想到旧金山
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属于哪里

又很想青岛
在lands end和cliff ave
想那灰白的冬天的海
以及海边青砖红瓦的小房子
和歪歪扭扭的街道

签证提醒我加州也不是家
路上遇到的人会问
你是旅游还是住在这里？
我总是很犹豫如何回答

又想起马路上的帐篷
我们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吧
他们更认同这里是家
而
我只是旅游

阳光打到公路拐出山谷的地方
变成一个黄金色的顶点
车流则围绕它行驶
在梦里穿梭
安全距离是小于123的时间
偶尔有车辆亮起黄色的转向灯
那么温暖
像迷航中的灯塔

共和国的行为准则
芝加哥冬天会下很大的雪，对还是错？
秋游就应该看到红叶，对还是错？
在高速铁路上不能吃汉堡，对还是错？
自由并不是免费的，对还是错？

直到有人问
红色药丸或者蓝色药丸，你选择哪个？
梅子果茶或者铁观音拿铁，你选择哪个？
暴力或者和平，你选择哪个？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冲浪的人其实是跟着浪潮，对还是错？
地球旋转或者月球引力，你选择哪个？
接受比反抗更容易，对还是错？
对还是错，你选择哪个？

撞不开那道门，回家还是继续留下？对还是错？

总有一天，我必须回答

黑色的透明的
沉默的生命
夜空呵护着你
倚靠在星星的肩
忽明忽暗是你在熟睡中的叹息
牵扯着梦的衣服
飞机里的人在夜海划船
激起来轰隆隆的涟漪
起了风
冰凉的吻来自你夏日午后的凝望
一刹那走神
天空就下起了紫色的雨

浪潮是结伴同行的鲸群
庞大的身躯有一部分露出了海面
越来越近
冲在最前面的有水彩一样的
模糊的浓郁蓝色
它高高跃起
吸收了周围光线
黑暗绸缎般的巨大身体中
盛开了白色的花
冲浪的人在这个时候伸展开双臂
和花丛拥挤在一起

从黄昏天空割裂下来的
蓝色暗涌
急切的想要回到原来的身体
扭动，挣扎
像是有很多话想说的夜里的梦
它最终成功了
海回到了天空，或者天空回到了海
它们又是一个整体了
远方有了第一颗明亮的星